后金是居住在中國長白山一帶的建州女真在晚明時建立的政權。北宋末期,女真完顏等部建立金國,從東北進入黃河流域,另一些部落仍留居東北。明初,這些留居東北的女真部落主要分為建州、海西、東海三大部。1583年至1588年(萬歷十一年至萬歷十六年),建州女真首領努爾哈赤(姓愛新覺羅)統(tǒng)一建州各部,又合并了海西與東海諸部,控制了東臨大海(今日本海)、西界明朝遼東都司轄區(qū)、南到鴨綠江、北至黑龍江以北外興安嶺等廣大地區(qū),努爾哈赤在統(tǒng)一女真各部過程中,確立了兼有軍事、行政、生產(chǎn)三方面職能的八旗軍制。八旗士兵出則為兵,入則為民。開始時只分黃、白、紅、藍四色旗幟。1614年(萬歷四十二年)又增編鑲黃、鑲白、鑲紅、鑲藍四旗,共為八旗。女真人分編在八旗中,每旗可出兵七千五百人,共有兵力6萬余人,其中主要為重步兵。此外,還修筑了赫圖阿拉(今遼寧新賓)等城堡,補充馬匹和戰(zhàn)具,屯田積糧,積極備戰(zhàn)。
1616年(萬歷四十四年),努爾哈赤建立后金,年號天命,稱金國汗,以赫圖阿拉為都城。
明朝統(tǒng)一中國后,在東北設官置治,建衛(wèi)設防。萬歷時從鴨綠江至嘉峪關設置“九邊”即九個重鎮(zhèn),其中遼東轄今遼寧大部地區(qū)。明朝對女真各部的統(tǒng)治,一面以羈糜政策籠絡其首領,封官晉爵賞賜財物;一面分化女真各部,使其互相對立,以便分而治之。
在明與后金對抗中,居于開原附近的女真族葉赫部,為避免被努爾哈赤吞并,依附明朝,反對后金。鴨綠江以東的朝鮮李氏王朝,也傾向于明朝。蒙古察哈爾部,住在歸化城(今內(nèi)蒙古呼和浩特)與承德之間,與后金對立,但同明的關系也好壞無常。住在大興安嶺南部的蒙古科爾沁部與住在大凌河以北的蒙古喀爾喀部,傾向并依附后金,常與后金配合,襲擾遼東。
明朝晚期,因忙于鎮(zhèn)壓關內(nèi)農(nóng)民起義及高淮亂遼,無力顧及遼東防務,駐守遼東的明軍,訓練荒廢,裝備陳舊,缺糧缺餉,虛額10余萬,實有兵不過數(shù)萬。加上政治腐敗,守備分散,軍隊戰(zhàn)斗力差。在遼東形勢日益嚴重的情況下,徐光啟對女真人的戰(zhàn)略則與韃靼不同,且不斷變化。他首先提出練精兵,聯(lián)合朝鮮和北關(海西女真的葉赫部)的軍事進攻戰(zhàn)略。他認為以訓練的精兵出關,“益以遼士二萬,北關一萬,更欲徵朝鮮二萬,兩路牽制,一路出攻,約周歲之內(nèi),可以畢事”。為了聯(lián)合朝鮮,他請求親自出使朝鮮。后來的薩爾滸之戰(zhàn),明廷雖然采用聯(lián)合朝鮮和北關的戰(zhàn)略,但第一沒有精兵,第二戰(zhàn)爭指導錯誤,不是一路出擊而是四路出擊,互不協(xié)調(diào)。當時徐光啟就指出:“四路進兵,此法大謬”,并預言努爾哈赤一定“并兵以應一路,當之者必杜將軍矣”。事實果如徐光啟所料,努爾哈赤集中兵力,各個擊破,首先迎擊杜松,致使明軍大敗。
參見詞條:撫清之戰(zhàn)、七大恨
1618年(萬歷四十六年,后金天命三年)正月,后金努爾哈赤趁明朝朝廷黨爭激烈、防務松弛的時機,決意對明用兵。農(nóng)歷二月,努爾哈赤召集諸臣討論用兵方略,決定先打遼東明軍,后并葉赫部,最后奪取遼東。農(nóng)歷三月間,后金加緊秣馬厲兵,擴充軍隊,修治裝具,派遣間諜,收買明將,刺探明軍虛實。在經(jīng)過認真準備和精心籌劃之后,努爾哈赤在農(nóng)歷四月十三日以“七大恨”誓師反明,歷數(shù)明朝對后金國(建州女真)的七大罪狀,率步騎2萬向明朝發(fā)起進攻。撫順城以東諸堡,大都為后金軍所攻占。后金軍襲占撫順、清河后,曾打算進攻沈陽、遼陽,但因力量不足,翼側受到葉赫部的威脅,同時探知明王朝已決定增援遼東,便于九月主動撤退。
撫順等地接連失陷,讓明神宗感到事態(tài)嚴重,派兵部左侍郎楊鎬為遼東經(jīng)略,主持遼東防務。并決定出兵遼東,大舉進攻后金。但由于缺兵缺餉,不能立即行動,遂加派餉銀200萬兩,并從川、甘、浙、閩等省抽調(diào)兵力,增援遼東,又通知朝鮮、葉赫出兵策應。經(jīng)過半年多的準備,援軍雖大部到達沈陽地區(qū),但糧餉未備,士卒逃亡,將帥互相掣肘。
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正月,努爾哈赤又親率大軍進攻葉赫部,得到二十多個寨子。聽說有明朝的軍隊來了,這才回去。明朝的楊鎬派遣使者去后金商議罷兵,努爾哈赤回覆書信拒絕。
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二月,明抵達遼東的援軍約87000余人,加上葉赫兵一部、朝鮮軍隊13000人,共約11萬,號稱20萬(一說47萬)。由于明朝朝廷財政緊張,無力長期供養(yǎng)遼東集結明軍作戰(zhàn)部隊,明神宗一再催促楊鎬發(fā)起進攻。于是楊鎬坐鎮(zhèn)沈陽,命兵分四路圍剿后金。
明朝方面
楊鎬的作戰(zhàn)方針是:以赫圖阿拉為目標,分進合擊,四路會攻,一舉圍殲后金軍。
明朝兵力方面:
宣府、大同、山西三鎮(zhèn)發(fā)精騎約三萬;
延綏鎮(zhèn)、寧夏鎮(zhèn)、甘肅鎮(zhèn)、固原鎮(zhèn)四處,發(fā)兵共約兩萬五千人;
四川、廣東、山東、陜西、北直隸、南直隸,發(fā)兵共約兩萬人;
浙江發(fā)善戰(zhàn)浙軍步兵四千;
永順、保靖、石州各處土司兵,河東西土兵,數(shù)量各二三千不等,共約七千人;
明軍總數(shù)約八萬六千人。與盟友海西女真葉赫部軍一萬人,朝鮮軍一萬三千人,總計十一萬多人,號稱四十七萬。
具體部署是:楊鎬坐鎮(zhèn)沈陽指揮;總兵馬林率1萬5千人,出開原,經(jīng)三岔兒堡(在今遼寧鐵嶺東南),入渾河上游地區(qū),從北面進攻;總兵杜松率兵約3萬人的主力部隊擔任主攻,由沈陽出撫順關入蘇子河谷,由西面進攻;總兵李如柏率兵2萬5千人,由西南面進攻;總兵劉綎率兵1萬余人,會合朝鮮軍共2萬余人,經(jīng)寬甸沿董家江(今吉林渾江)北上,由南面進攻。另外,總兵官秉忠,遼東將領張承基、柴國柱等部駐守遼陽,作為機動增援部隊;總兵李光榮率兵一部駐廣寧縣,保障后方交通。副總兵竇承武駐前屯監(jiān)視蒙古各部;以管屯都司王紹勛總管運輸糧草輜重。楊鎬本人則坐鎮(zhèn)沈陽,居中指揮。時楊鎬奏上“擒奴賞格”經(jīng)兵部尚書黃嘉善復奏,明神宗批準,頒示天下。賞格規(guī)定:擒斬努爾哈赤者賞銀10000兩,升都指揮使;擒斬其八大貝勒者賞銀2000兩,升指揮使;李永芳、佟養(yǎng)性等叛將,若能俘獻努爾哈赤,可以免死。又詔令葉赫貝勒金臺石、布揚古若能擒斬努爾哈赤,將給與建州敕書并封龍虎將軍、散階正二品。若擒斬其余努爾哈赤的十二親屬伯叔弟侄,及其中軍、前鋒、領兵大頭目、親信領兵中外用事小頭目等,一律重賞并且封授世職。
原擬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農(nóng)歷二月二十一日出邊進擊,但因天降大雪,改為同月二十五日。同時,限令明軍四路兵馬于農(nóng)歷三月初二會攻赫圖阿拉。
后金方面
努爾哈赤在攻破撫順、清河之后,鑒于同明軍交戰(zhàn)路途遙遠,需要在與明遼東都司交界處設一前進基地,以備牧馬歇兵,于是在吉林崖(今遼寧撫順市東)筑城屯兵,加強防御設施,派兵守衛(wèi),以扼制明軍西來之路。
四路明軍出動之前,作戰(zhàn)企圖即為后金偵知。努爾哈赤探知明軍行動后,認為明軍南北二路道路險阻,路途遙遠,不能即至,宜先敗其中路之兵,于是決定采取“憑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的集中兵力、逐路擊破的作戰(zhàn)方針,將6萬兵力集結于都城附近,準備迎戰(zhàn)。
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農(nóng)歷二月二十九日,后金軍發(fā)現(xiàn)明朝劉綎軍先頭部隊自寬甸北上,杜松率領明軍主力已出撫順關東進,但進展過速,孤立突出。努爾哈赤接到奏報以后,決定以原在赫圖阿拉南駐防的500兵馬遲滯劉綎,乘其他幾路明軍進展遲緩之機,集中八旗兵力,迎擊杜松軍。努爾哈赤說:“大明軍隊確實來攻打我們了,我們南方已有駐兵五百人,就用這些軍隊抵御南方的敵軍吧。這是明軍聲東擊西的戰(zhàn)術,他們故意讓南方的軍隊先讓我們知道,這是要引誘我們的軍隊開向南方,他們的主力大軍一定會從西邊撫順關的方向來進攻的。我們要先打他從西邊來的軍隊?!?/p>
努爾哈赤命令諸王貝勒和大臣領城中兵出發(fā)向西迎敵。軍隊正行進的時候,哨探又來向努爾哈赤報告說:“東南方向從清河城那條路上又有明軍隊兵來了?!迸瑺柟嗾f:“清河城方向這一路雖然有軍隊,但這條路地形狹隘險峻,他們不可能很快趕到,就讓他們自己來吧,我們先到撫順關迎擊西面的敵軍?!?/p>
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一,杜松軍突出冒進,已進至薩爾滸(今遼寧撫順東大伙房水庫附近),分兵為二,以主力駐薩爾滸附近,自率萬人進攻吉林崖。努爾哈赤看到杜松軍孤軍深入,兵力分散,一面派兵增援吉林崖,一面親率六旗兵4萬5千人進攻薩爾滸的杜松軍。次日,兩軍交戰(zhàn),將過中午,天色陰晦,咫尺難辨,杜松軍點燃火炬照明以便進行炮擊,后金軍利用杜松軍點燃的火炬,由暗擊明,集矢而射,殺傷甚眾。此時,努爾哈赤乘著大霧,越過塹壕,拔掉柵寨,攻占杜軍營壘,杜軍主力被擊潰,傷亡甚眾。后金駐吉林崖的守軍在援軍的配合下,也打敗了進攻之敵,明軍西路軍主將總兵杜松、保定總兵王宣、原任總兵趙夢麟,都在戰(zhàn)斗中陣亡。明西路軍全軍覆沒。
明軍主力被殲后,南北兩路明軍形孤勢單,處境不利。
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一的夜里,明朝北路軍由馬林率領進至尚間崖(在薩爾滸東北),得知杜松軍戰(zhàn)敗,不敢前進,將軍隊分駐三處就地防御。馬林為保存實力,環(huán)營挖掘三層塹壕,將火器部隊列于壕外,騎兵繼后。又命部將潘宗顏、龔念遂各率萬人,分屯大營數(shù)里之外,以成犄角之勢,并環(huán)列戰(zhàn)車以阻擋敵騎兵馳突。
努爾哈赤在殲滅杜松軍后,即將八旗主力轉(zhuǎn)鋒北上,去尚間崖方向迎擊馬林軍。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二早晨,馬林軍隊剛要撥起扎營的器物準備向南進軍,發(fā)現(xiàn)努爾哈赤率領的軍隊到了,就率軍隊重回宿營地重新扎營布列戰(zhàn)陣,陣列方形,營地四面昨夜挖有三道壕溝,壕溝外排列大炮,放炮的兵皆徒步站立炮后,大炮的外層,又密密排列一層騎兵,騎兵的前面再排列火槍隊,其余眾兵都下馬,進入三層壕內(nèi)的營中列陣。
后金軍先派一部騎兵橫沖明將龔念遂營陣,接著以步兵正面沖擊,攻破明軍車陣,擊敗龔軍。到中午12點的時候,努爾哈赤趕到了馬林所扎大營的地方。
馬林營地的東邊有一山。努爾哈赤說:“我們的士兵應當先占東邊山上的高地,從山上居高臨下的向西方山下的馬林軍的軍營沖擊,我們就能把馬林的軍隊打敗”。于是努爾哈赤率親衛(wèi)軍及二旗眾兵全體離營向東,來到東山南坡山腳下,準備從南坡登山。
這時馬林與后金軍對峙一上午后,見后金的援兵已到,在帥旗下聚集起來的兵加起來也不過二旗再加四五千人,他認為后金的兵總數(shù)也就這些了,加上后金兵離營移軍向東,隊不成列,于是馬林決定主動出擊決戰(zhàn),他命令營內(nèi)士兵出營與營外的騎兵和火槍隊匯合,大軍主動向位于明營東邊的后金軍隊發(fā)起攻擊。
努爾哈赤在山上向西看,見大明營內(nèi)軍兵與營外壕外的軍兵匯合,努爾哈赤就說:“這樣子是明軍要來主動攻擊我們了,不用登山了,可以下馬跟他們徒步作戰(zhàn)?!贝凭蛷纳降淖髠?,也就是南坡下山到山腳下,命令他的二旗士兵下馬準備步戰(zhàn)。下馬的人才四五十個人,大明軍隊就從西面來攻上來了。代善對努爾哈赤說:“我應當領兵前進?!彪S即策馬迎敵,直殺入明軍的隊伍中。隨后諸貝勒與各位率兵的臺吉等分別投入殺明兵,兩軍混戰(zhàn),明軍敗退,進攻的明軍被殺大半。
這時,追殺龔念遂部逃兵的六旗兵戰(zhàn)斗結束,急急忙忙趕來了,看到兩軍正戰(zhàn),這六旗兵先到的不等后面軍隊到來,也來不急整頓隊伍,直接攻擊明軍馬林的大營。馬林軍營中士兵放槍接戰(zhàn)。滿州兵射箭沖擊,在東面和南面兩路夾攻之下,大明軍隊抵擋不住進攻勢頭,大敗而逃,滿州軍兵乘勢追殺,擊破潘宗顏部,北路明軍大部被殲。明軍副將麻巖等皆被殺,總兵馬林僅自己率數(shù)人逃走。
明朝劉綎所率的東路軍因山路崎嶇,行動困難,未能按期進至赫圖阿拉。因不知西路、北路已經(jīng)失利,仍按原定計劃向北開進。努爾哈赤擊敗馬林軍后,立即移兵,迎擊劉軍。
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三月初三,為全殲劉軍,努爾哈赤采取誘其速進,設伏聚殲的打法,事先以主力在阿布達里崗(赫圖阿拉南)布置埋伏,另以少數(shù)士兵冒充明軍,穿著明軍衣甲,打著明軍旗號,持著杜松令箭,詐稱杜松軍已迫近赫圖阿拉,要劉綎速進。
劉綎信以為真,立即下令輕裝急進。
三月初四,明軍東路劉鋌軍從寬奠出發(fā)時,后金東邊的人民都躲避到深山老林中去了。劉鋌率軍一路上攻占山寨,將瘸子、瞎子等不能動的人殺死,一路向前進軍。劉綎先頭部隊進至阿布達里崗時,遭到伏擊,兵敗身死。努爾哈赤乘勝擊敗其后續(xù)部隊。
楊鎬坐鎮(zhèn)沈陽,掌握著一支機動兵力,對三路明軍沒有作任何策應。及至杜松、馬林兩軍戰(zhàn)敗后,才在三月初五,慌忙傳令李如柏軍回師。李如柏軍行動遲緩,僅至虎攔崗(在清河堡東)。當接到撤退命令時被后金哨探發(fā)現(xiàn),后金哨探在山上鳴螺發(fā)出沖擊信號,大聲呼噪。李如柏軍以為是后金主力發(fā)起進攻,驚恐潰逃,自相踐踏,死傷1000余人。朝鮮軍隊元帥姜弘立率領剩余的五千兵下山來投降,后金設宴款待他們之后,將他們釋放回國,并且修書給朝鮮國主光海君。
薩爾滸之戰(zhàn),以明軍的失敗、后金軍的勝利而告結束。此戰(zhàn)之后,后金軍乘勢攻占開原、鐵嶺,征服了葉赫部,酋長金臺吉、布揚古被殺死,余部俱降建州。朝鮮王朝的光海君于1619年(明萬歷四十七年,后金天命四年)農(nóng)歷五月,派遣使者去后金致謝,從此對后金與明朝采取中立政策,直至后來仁祖反正。
薩爾滸、尚間崖及牛毛寨戰(zhàn)事失利消息傳至明朝都城順天府(今北京),順天府米價立即陡漲。
明軍主帥楊鎬兵敗之后立即引咎辭職,后被拘押,崇禎二年(1629年)被處決。杜松與劉綎已死于戰(zhàn)場,馬林也于3個月后在開原戰(zhàn)死,明軍四路主將四人已失其三,僅有李如柏始終未遇敵,但在戰(zhàn)役之后數(shù)日即為言官彈劾。一年半后遼事更壞,此事再被提及,李如柏自殺以明志。
薩爾滸戰(zhàn)役,除李如柏軍撤走未遭慘重損失,明軍共損失兵力約45800余人,戰(zhàn)死將領300余人,喪失騾馬28000余匹,損失槍炮火銃20000余支,元氣大傷,后金軍的勝利,不但使其政權更趨穩(wěn)固,而且從此奪取了遼東戰(zhàn)場的主動權。薩爾滸戰(zhàn)后,遼東的形勢更加危機,這時徐光啟提出了重點防守的戰(zhàn)略。他說:“今日之計,獨有厚集兵勢,固守遼陽,次則保全海、蓋四州為上策,但須多儲守之器,精講守之法。中間惟火器最急,若得大小足備,兵將練習,寇至之日,乘城抵敵,殲其二三陣,必嚙指退矣。”在“人非其人,器非其器,且無將無馬”的形勢下,他認為“歸并合力不足為怯,嬰城自守不足不弱”。他就是要集中兵力防守遼陽等城鎮(zhèn)。因為在他看來,遼東是京師的左臂,如果不守遼東,敵人一天天強大,山海關以南處處設防,要比守遼東費十倍之力。而明軍自遭此慘敗,開始陷入被動,到天啟年間,遼陽、沈陽、廣寧等重鎮(zhèn)相繼失守,明朝退守遼西,完全陷入被動,局勢萬分危急。明朝方面自此由進攻轉(zhuǎn)為防御,后金方面由防御轉(zhuǎn)為進攻。明朝最后失去大部份遼東領土,山海關以外僅余少部份土地如錦州、寧遠、杏山、塔山等地,直到明崇禎十七年四月二十二日,吳三桂降清,清軍入關,開始建立在全國的統(tǒng)治。
《清史稿》:“薩爾滸一役,翦商業(yè)定。遷都沈陽,規(guī)模遠矣。比於岐、豐,無多讓焉。”
乾隆帝:“爾時草創(chuàng)開基。篳路藍縷。地之里未盈數(shù)千。兵之眾弗滿數(shù)萬。惟是父子君臣。同心合力。師直為壯。荷天之龍。用能破明二十萬之眾。每觀實錄。未嘗不流涕動心。思我祖之勤勞。而念當時諸臣之宣力也。謹依實錄。敘述其事如左?!薄拌F背山頭殲杜松,手麾黃鉞振軍鋒;于今四海無爭戰(zhàn),留得艱難締造蹤”。
陳康祺:“載在瑯書,千古無對矣?!?/p>
蔡東藩:“不才何事令專征,二十萬軍一旦傾。從此遼東無靜日,庸臣誤國罪非輕?!?/p>
蕭一山:“是役也,明傾天下之力,盡征宿將猛士,及朝鮮葉赫精銳,分道深入,使之不能兼顧。而努爾哈赤以八旗六萬之眾,先破其一路,五日之間,全軍皆敗。金士卒僅傷數(shù)百人,而所獲則以巨萬計。明清之興亡,此亦最大關鍵也?!薄熬C觀此役,明之兵數(shù),實逾金軍,然分全軍為四路,則其勢必弱;而況杜松輕渡渾河,兩分兵力,乃明師失敗之最大原因也。使努爾哈赤不審敵情,分兵拒敵,則勝負之數(shù),仍未可知。詎知決策明智,集全力以西向;界藩之援,不從眾議,乃能操勝券于目前;此又金兵致勝之最大原因也。蓋明之槍炮火藥,金實無此利器;不以士馬合圍,藉壯敵愾,則烽煙之中,殊非矢石可比耳。努爾哈赤即利用明之分,而己則以合克之,此其所以致勝也。此戰(zhàn)稱薩爾滸之役,與以后皇太極崇德間松山之役并稱?!?/p>